“他对钱有仇？”
在经济观察网 张力/文 从事公共财政工作的人想以各种形式借钱给房地产和城市，因为这真的很酷。数十亿下去，几千万利润。国家越是拒绝做，就越需要创新。这也是2009年以来中国影子银行快速发展的根源。过去几乎所有的创新都被冠以影子银行的称号。
中国保监会近日以工作论文的形式在官网发布了《中国影子银行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强调文中提及的作者的研究成果不代表中国保监会及其部门的立场和观点。
尽管如此，它仍然是近年来中国对影子银行最权威、最系统的论述。《报告》详细描述了影子银行的起源和发展，中国影子银行的甄别标准、范围和规模，影子银行三年治理的背景、过程和成效，并提出了相应的监管建议。此前关于中国影子银行的声明分散在领导人的讲话和新闻稿中。
《报告》认为，中国以银行为中心的影子银行体系的定义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提出的非核心债务模式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该模式试图完全突破形式特征的限制，认为任何其他不同于常规银行存贷款业务模式的融资活动都可以算作影子银行，如银行表内投资、表外理财等。
由定义出发，将我国影子银行分为广义和狭义两类：
广义影子银行：银行间特定目的载体投资、委托贷款、基金信托、信托贷款、银行理财、非股票公募基金、证券业资产管理、保险资产管理、资产证券化、非股权私募基金、点对点借贷P2P机构、金融租赁公司、小额信贷公司提供的贷款、商业保理公司保理、融资担保公司保险业务、非特许机构发行的消费贷款、债务融资计划、地方交易所提供的结构性融资产品；
狭义影子银行：银行间特殊目的载体投资、银行间理财、银行理财、委托贷款、信托贷款、点对点贷款中的P2P贷款、非股权私募基金投资非标准债权和资产管理。这些业务特点更加明显，风险更加突出。
中国影子银行整改的思路是控制影子银行的“钱袋”，重点是同业、理财、表外。从2017年初开始经过三年的整改，截至2019年底，广义影子规模较2017年初下降到84.80万亿元。100.4万亿元的历史高峰，减少了近16万亿元；狭义影子规模降至39.14万亿元，比2016年底下降11.87万亿元。
虽然它的野蛮增长得到了根本遏制，但仍有许多领域和问题需要继续关注。
隐蔽的角落
《报告》详细分析了各种影子银行的具体模型，但可能由于系统的重要性等各种考虑，一些相关领域和最新的演进略显不足：
一、银行表内直投
经过2017年以来的严厉整顿市场乱象(重点抓好“三违”、“三套利”、“四不当”、“十乱”专项整治)，规范跨金融监管(推进“类信贷”表外业务调整)，坚决拆除非法金融集团，严肃追究责任，全面弥补监管体系(《资管新规》及配套体系)不足，一系列组合拳、同行，同业理财规模萎缩到可以忽略不计；表外融资通过设立金融子公司、做出过渡性安排和切断新旧业务，开启了新的篇章。但是，一些银行的表内直接投资仍然具有银行存贷款的融资业务特征：
1、银行表内直投北金所债权融资计划
北金所债务融资计划始于2015年。在金融监管力度加大的背景下，近年来受到市场参与者的热烈追捧。目前备案上市的股票规模超过2万亿。该产品流行的原因有二：一是资金在银行表内的直接投资不需要经过SPV，属于直接融资的范畴，受目前银行间投资和银行间业务规范的监管压力较小；第二，不是信贷业务，定价不受LPR限制，可以获得更高的收益。
但北金的债务融资计划早在之前就被列为非标准资产，今年《报告》也首次将其列为广义影子银行类别，但缺乏相关统计。其本质是信用类产品，标的多为低评级城市投资等资产。其实从去年年底开始，监管就开始对照贷款来考察资金的使用情况，但这是目前比较可行的非标交付渠道之一。
2、部分债券投资
根据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不久前公布的《再论中国金融资产结构及政策含义》，债券融资属于直接融资，但中国债券的主体是银行。2018年底，银行持有的债券占全部债券的51.5%，其中相当一部分实际上是通过货币创造为企业融资，这也具有不同于常规存贷款的间接融资特征。
二、信托非标投资类业务
今年5月，新资产管理条例的配套制度《信托公司资金信托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终于牺牲了，核心要求是集体信托投资非标准债权的规模不得超过全部集体信托规模的50%。在大部分非标准额度超标或供不应求的情况下，信托公司推出了标准品信托和非标准投资信托，以使大型集合信托的分母、非标准指标达标或为非标准业务腾出空间，重点创新非标准投资业务，主要包括：
房地产房地产股权投资、城市投资股权基金、永续债务信托等。虽然它们属于股权投资，但本质上仍然大多是明确的股票和真实债务，但设计更为微妙，如尽可能弱化强制回购、担保等条款，但最终可以实现金融家的无悬念回购，如房地产股权业务中的信托折价持股模式。由于金融机构的折价持股，开发商必然不会等到项目完全清算后，才提前与金融机构按持股比例分配收益。
然而，中国保监会副主席黄宏在2020年中国信托业年会上表示，要杜绝玩监管游戏的心态，不要通过适应或绕过监管要求开展信托业务，不要寻求相对于其他信托公司的不公平竞争优势，破坏市场秩序。
这种创新能走多远还不确定。
三、AMC非金融机构不良资产业务及市场化债转股业务
与AMC对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收购处置业务相比，非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收购业务是指基于日常生产经营活动或因贷款关系而收购非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并与债务人进行债务重组，以延长债务人的债务偿还期限或减少债务偿还金额。包括非金融机构的商业债权和衍生债权。
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这个业务已经变成了像信贷一样的影子银行业务。一、资金方面的资金来源是银行间贷款(4家有金融牌照的AMC)、银行贷款(本地AMC)、发行债券等。第二，资产方侧重于房地产(预融资业务)、城市投资等高收益资产，表面包装是非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业务，但收购并不是真正的不良违约债权。
随着银监会近几年对四家资产管理公司的严格监管和回归主营业务的要求，四家资产管理公司的不良资产业务逐渐趋同。然而，对59家地方资产管理公司的监管目前仍处于模糊状态
先说市场化债转股。市场化的债转股，本意是降低企业的杠杆率，但实际上大多是降低到清股和实债。新资产管理条例出台后，我行理财资金退出市场化债转股业务，商业银行对执行机构(AMC、AIC)的直接贷款成为主要资金来源。在资产方面，执行机构通过增资还债、债转股等形式持有标的股权，但仍会通过约定强制分红、优先分红权、回购等方式，将股权变为贷款债权人按期付息、到期还本的权利。
一些市场参与者认为，在中国没有强大的机构投资集团的情况下，市场化的债转股成为集体贷款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四、信用增进公司投融资类业务
有一种机构很奇怪，至今身份不明。主营业务的债券担保属于融资性担保的范畴，但不愿意接受保监会牵头的部际联席会议的监管，甚至更名接受中国人民银行的指导。这是信用增级公司。
信用增级公司大多以保险联动为经营策略，债券担保是基础，但真正的钱是委托贷款和SPV投资的投融资业务。资本方是资本、银行贷款甚至发行债券，资产方配备城市投资、房地产等高收益资产，通过高杠杆获得较高收益。
信用增级公司之所以不愿意把自己当成融资性担保公司，是因为部际联席会议对融资性担保公司的各项资产比例提出了严格要求。部际联席会议发布的《进一步规范金融资产管理公司非金融机构不良资产业务的通知》将融资性担保公司的资产划分为三个层次：
一类资产包括：现金；银行存款；存入一笔存款；货币市场基金；国债和金融债券；可随时赎回或三个月内到期的商业银行理财产品；信用等级为AAA级的债券；其他货币资金；
二类资产包括：商业银行理财产品(不含第五条第六项)；信用等级为AA和AA的债券；对其他融资性担保公司或再担保公司的股权投资；投资被保险客户20%的股权(包括但不限于优先股和普通股)；合同期不足六个月的被保险客户委托贷款的40%；不超过净资产30%的自用物业。
三类资产包括：对被保险客户80%的股权投资和其他股权资产(包括但不限于优先股和普通股)；债券信用等级在AA级以下或无债券信用等级的债券；投资购买的信托产品、资产管理计划、基金产品和资产支持证券；合同期六个月内对被保险客户的委托贷款的60%，以及其他委托贷款；非自用不动产；自用财产超过净资产30%的部分；其他应收款。
同时要求融资性担保公司一类资产和二类资产之和不低于扣除应收补偿后总资产的70%；一类资产扣除应收补偿后不得低于总资产的20%；第三类资产扣除应收补偿后不得高于总资产的30%。这意味着如果信用增级公司被融资性担保公司监管，真正的盈利业务就无法继续。
到目前为止，中国共有五家信用增级公司，分别是中国债券信用增级投资有限公司、中证信用增级有限公司、金商信用增级投资有限公司、天府信用增级有限公司、陕西信用增级有限公司.
为实现融资性担保机构和融资性担保业务的全监管覆盖，2019年10月部际联席会议发布了《融资担保公司资产比例管理办法》号文件，要求开展债券发行担保和担保业务的信用增级公司由债券市场管理部门统筹管理，同时向当地监管和人申请融资性担保业务经营许可
作者今年拜访了一家私人信托公司的总裁。在谈到另一家信托公司时，当笔者介绍其服务信托业务是如何出名的时候，总裁插嘴说：“他对钱有仇？”我无言以对，对自己的才华深感惭愧。
逐利是资本的本质，金融套利本身是可以理解的。《融资担保公司监督管理补充规定》的作者也肯定了影子银行是金融中介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一方面，银行体系并不能完全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而且由于信息不对称广泛存在，银行也无法覆盖全部；另一方面，影子银行满足个人金融需求，部分金融消费者风险偏好高，愿意承担更高的风险以换取更高的回报。商业银行主要以传统存贷款业务为主，稳健的文化是其立足的基础，远远不能满足这些多元化的需求。
但作为套利的产物，它具有天使和魔鬼的两重性。各种结构复杂的嵌套产品，各种融资业务(股票质押等。)在pass包裹中，普遍忽视第一还款来源的贷款以几何级数疯狂增长，充斥信贷、债券和股票市场，极大地提升了中国宏观杠杆水平，严重影响了金融和经济的良性循环，成为引爆系统性风险的“定时炸弹”。
银监会副主席黄宏在2020年信托业年会上也指出，信托公司热衷于投机，利用信托制度的灵活性，到处寻找漏洞，钻漏洞。投机主义发展成浓厚的行业氛围，无视规则和纪律。
这话已经说得很认真了，我觉得也可以适用于整个影子银行体系。一旦江湖远了，以后只能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