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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的共同体》作者安德森:让偏见经受考验

发布于:2020-12-17 被浏览:2994次

在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看来,椰子壳碗中的青蛙是“小心眼、迂腐、遁世、自满”的,而他想要的是椰子壳碗外没有纪律界限的生活,充满好奇和冒险。本文探讨了安德森的情感和学术世界,并在他丰富的爱和愤怒的情感中找到了一个真诚而充满活力的人,从而解释了像毛细管一样与他相连的学术世界的问题意识的来源和去向。

安德森的两个世界

文本|张帆

《椰壳碗外的人生》是政治学家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的学术自传。书里展现了一个全面立体的学者形象:一个四海为家、深情款款的流浪者,一个恶如飞蛾扑火的无政府主义者,一个超越国界、追求卓越的思想家,一个保守开朗的老前辈。

在书中谈到不同的对象时,他的术语变成了两极:一是表达亲密关系,如家庭、爱情、情感依恋。另一种是对立的表达,比如仇恨、愤怒、恼怒、痛苦、讽刺、隔阂、厌倦。两个截然不同的词汇系统象征着安德森学术生活的两个世界:一个是情感世界,他坚守学术传统的地方,他漫游时为自己建造的家,以及他的家人、爱人和朋友。他在感情世界里感到温暖舒适。另一个是学术世界,安德森在其中是对手,是异类,是弃儿。他准备摘下对手的面具,还原世界本来的样子,从一个个束缚人的思想中挣脱出来,然后悄然离去。

安德森学术生涯最大的特点在于他的两个世界紧密相连,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情感依恋”。追寻安德森创造两个世界的历程,追寻他的流浪足迹和情感变迁,可以窥见情感与学术、学者与社会之间的复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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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对世界的认识方式,从出生就和普通人不一样。世界地理在他的“流动青年”中层出不穷。母亲告诉安德森,他会说的第一个词是越南语,不是英语。因为1936年他在昆明出生后,照顾他的保姆是一个逃到中国结婚的年轻越南女佣。五岁时,他的家人通过美国返回爱尔兰。他们有三年不打算在旧金山和科罗拉多上小学,1945年回到爱尔兰。不久,他去了英国上寄宿学校和伊顿公学。后来安德森去美国留学工作,又去印尼、泰国、菲律宾做实地调研。

安德森一生漂泊不定,“他活不了多久,哪里都定居不下去了”。“家乡”这个词不在他的字典里。《想象的共同体》中提到,新贵族们把美洲的西班牙殖民行政单位想象成自己的祖国,像宗教朝圣者一样在螺旋式上升的服务频道上行进。“一个官员最不希望的就是回国,因为他没有一个具有内在价值的故乡。”这句话几乎是安德森自我的写照,他没有“有内在价值的故乡”。然而,孤独的流浪者终究会回到家乡。安德森一生都在更广阔的世界和更悠久的传统中寻找自己的家,并在漫游的旅途中一步一步地建造自己的家。他的家乡就像一座城堡,他的家人、爱人和朋友都住在里面,继承了让他依恋了很久的古典教育和老派生活方式。

安德森与印尼的“恋情”建立于20世纪60年代他在印尼实地工作期间。“印度尼西亚是我的初恋。印度尼西亚语是我的第二语言。有时候,我会陷入印尼梦。梦里的印尼人是安德森爱上印尼的原因之一。在动人的青春里,“我被美国人嘲笑我的英国口音,被美国人嘲笑我在爱尔兰的美国口音,被英国的爱尔兰口音嘲笑”。童年因语言而被边缘化的记忆,让他“后来很容易通过语言喜欢上印尼、暹罗、菲律宾”。

对安德森来说,语言与其说是一种交流工具,不如说是一种情感方式。学习一门语言意味着学习一种新的感觉方式。“学习一门语言,是与我们不同的人的思维方式和感受方式,也是学习他们的思想情感的历史文化基础,从而学会与他们感同身受。”这种认识源于他童年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教育。“我是由爱尔兰父亲、英国母亲和越南保姆养大的。法语是一种秘密的家庭语言。”韦伯斯特夫人是她母亲为他聘请的一名拉丁语家教,“让我爱上了拉丁语,让我从一开始就意识到我有语言天赋”。

在伊顿学院学习期间,安德森接受了古典教育。“伊顿的课程非常老套。核心要素是语言——拉丁语,希腊语,法语,德语,后来还有一点冷战时期的俄语。”伊顿的学生必须接受严肃的写作训练,“用拉丁文写诗,把英文诗翻译成拉丁文。熟记并公开背诵多首不同语言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