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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勋:时间是真正的雕塑家

发布于:2021-01-01 被浏览:3395次

是“等待”中的意思?

到了年底,北方的冬天很安静,一切似乎都在沉睡。灰色的天空阴沉沉的,灰色的雾蒙蒙的大海,灰色的仿佛失去了多彩的城市。光秃秃的树,树枝展开,只剩下枯瘦的四肢,这与绿叶覆盖的美丽衣服是如此不同。

我们可能不习惯赤裸的四肢骨骼,没有任何伪装,令人震惊。然而,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我看到《大象席地而坐》的时候,它剥掉了外部的装饰和繁华,看起来就像一棵冬天的孤树。

很多人说是“绝望”。是“绝望”吗?

看完之后真的很想去满洲,真的很想在长途颠簸的车上睡觉。我在一个不知道地名的地方停下来,拿出口袋里的毽子.

或许大象的悲鸣真的存在于荒原,让漫漫征途突然有了希望?

我不知道胡波是否去了满洲,我听到大象在荒地上哀嚎。

《大象席地而坐》剧照

一部电影让我无缘无故想起艾略特的《荒原》和贝克特的《等待戈多》。两个一直在等“戈多”的人,不可知地等,无目的地等,不知道等谁,不知道什么时候等,不知道为什么等.

这样无休止的等待,上个世纪二战后欧洲精英给生活下的定义:放手就好,无限等待。

是“等待”中的意思?就像加缪重新诠释“西西弗斯”,把巨石推上山,推,跌,推,跌,推.

21世纪,东方的基督教青年会会绝对告别“等待”吗?

他拒绝等待,灿烂地笑着说他的神话:满洲有一只大象,坐在地板上……我真的相信他现在在灰色的背后,带着狭隘的微笑。

时间是真正的雕塑家

在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看到一个罗马古希腊雕塑,大约是公元1至2世纪。原来是一个矮胖的裸体少年厄洛斯(厄洛斯,希腊神话的厄洛斯之神)。然而,它被摧毁了。基督教成为罗马帝国的国教后,它可能作为一种异教信仰被摧毁了。它断了头,断了手,断了脚,把它埋在土里,或者把它遗弃在海底。经过长时间的侵蚀风化,斑驳散落,只留下简单粗糙的人体轮廓。圆肩,背曲线,尾骨和臀骨,腰肌和臀肌……那么多细节,那么完美。

波西卡和厄洛斯的神话

“完美”,是因为该拆的部位都拆了吗?也许,时间才是真正的雕塑家,它以残酷而荒谬的“毁灭”达到了真正永恒的“完美”。

我们的肉身,就像这块石刻,可能一点一点地形成、存在、腐朽、毁灭,在时间中消失,就像佛经上说的“有、生、坏、空”——……总有一天,如果这个肉身及时修行,最终能达到永恒的完美吗?

如何保持安静?

一条长长的山路上长满了野栗子。栗树高,未成熟的栗子绿。它们和树叶混在一起,不容易找到。栗子成熟了,变成深褐色,有带刺的外壳,爆出来,从树上掉下来,厚厚的外壳里的果实随着爆出来滚出来。

秋天是果实成熟和种子繁殖的季节。

人们经常在城市公园的树下捡栗子。但这条山路偏僻,没人走,栗子落了一路,仿佛烂在土里。

当然我的想法比较狭隘。水果种子是用来繁殖的。人类顺便吃的时候,没有糟蹋的问题。烂到在土里长成一棵新树当然不是浪费。

即使看了很多《庄子》,也很难摆脱以人为本看自然。可以烧一锅鸡汤,也可以用五眼蒸一盆香甜的米饭。当然,我的头脑被一些人的欲望所阻碍。

照片byKosa

在东京下关,我爱上了一家专营五锅饭加栗子和松茸的小店。面对这锅米,热烟袅袅,坐在危险中,每次都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秋佛。

中国人用糖炒栗子,吃一大包。在日本一家精致的店里,我吃到了著名的秋菜。只烤了一个栗子,衬上银杏叶,放在田里煮的浅盘里。它浑身发抖,如履薄冰,嘴里说着什么,就像神社里的谨慎仪式。

台湾的文艺青年往往不易理解,日本所谓的“沉默”就是“少”。就一个栗子,唉,怎么保持安静。

我至今后悔这条路上都是栗子,没有被任何人捡到。一想起来就觉得奢侈,虽然一点都不孤独。

l 本文为 《岁月静好:蒋勋日常功课》 内文文章

l 图片来源网络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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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节气中做日常的功课,我们身体与精神的秘密,藏在节气中

《岁月静好:蒋勋日常功课》是蒋勋2021的新散文集

以二十四节气为时间序列,写日常生活中面对生活、社会、自然的思考。

二十四节气不仅包含自然进化的节奏

也提醒我们在时间序列的变化中寻找生命的顺序。

立春听着春天的声音,震撼着孤独的人们从梦中醒来,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花季。当芒果种子相遇并告别时,立秋专注地盯着一朵花,小雪储存并隐忍.

二十四节气周而复始,静静看山云,听鸟语花香,山河悠悠。随着万物生长的频率,我们审视自己,默默记录生活的变化。

这是蒋勋自己的作业,也是我们每个人的作业。

标签: 节气 满洲里 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