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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岁成为巨蟹座家庭:困难可能是生活的背景 但爱情和陪伴也是

发布于:2020-11-22 被浏览:3372次

菠萝说

这学期,我回到清华大学开设了一门为期八周的通识教育课程《癌症与社会》,该课程是由来自20多个系的近200名学生选择的。终于实现了在清华当老师的梦想。

期末考试是开放性题目:“癌症,我XXX”。学生上交了各种作品,包括文章、歌曲、游戏、绘画和雕塑。

看到了弟弟妹妹们的真诚和思念。今天想和大家分享一篇优秀的文章。年轻人在亲人突然得癌症时是什么感受?

文 | 非U非W清华大学大三学生

(一)

2020年7月16日,我应该永远记得这一天。

当时刚在外地实习完,坐在机场等着登机,回老家。爸爸对新媒体的反应总是有点迟钝。昨晚发了朋友圈,今天刚夸了一下,评论了下面一句“欢迎回来”。

我站起来准备登机。一个爸爸的微信进来了。“姑娘,我爸爸今晚有事,让你叔叔来接你。”我答了一个“好”,但是有点不满意。如果有什么大事,我不能给我女儿搭飞机。另外,最近几天,爸妈几乎没给我发什么消息。给家人发了吃的,美景,自拍,家人好像沉入大海。没有回复。我撇撇嘴,打算回家再“兴师问罪”。

下飞机后看到舅舅,问了第一句话“舅舅,我爸怎么不接我?”

大叔眼神有点躲闪,“你爸做了个小检查,医生不让他开车。放心吧,没什么大事。”

当时心里多少有些升起,但是舅舅一路不停地问我关于旅行的趣事,我只好默默承受着疑惑。反正回家就能见到爸妈。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可能的话,那天我真的再也不想推开门了。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下子把我的生活翻了个底朝天。

(二)

我没带钥匙,所以我妈妈给我开门。我一路忍不住发问,直接问:“妈,我爸怎么了?你做了什么检查?”

我妈刚要开口,我爸走过来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肠子上的一点小东西。下周一住院。”

我脱口而出:“是肿瘤吗?”

爸爸犹豫了一下,“怎么样.嗯,是的,没什么。”

我妈一直不说话,只是帮我把行李放到卧室。

说实话,虽然当时心里忐忑不安,但我从来没有把肿瘤和癌症联系起来。我只希望父亲这么年轻,肿瘤就能切除。

直到进了卧室,手机突然输入了几条微信消息,都是我妈发的。

“别怕你侄女,爸爸不会有事的。”

我还在想,现在是21世纪,癌症不是不治之症。然后又进来一个微信。“现在的医疗技术比你爷爷当时发达多了。我们能做到。”

我好像被锤了,连手机都拿不了一会儿。

爷爷在我爸十几岁的时候死于直肠癌。

“所以是癌症?”打完这些字,我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直肠癌。”

说来也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悲伤,只觉得神奇。

我下意识地机械地在网上搜索直肠癌相关信息,包括百度、微博、知乎。我开始明白,癌症并不是一种绝对的“不治之症”。如果分期早,治愈率会很高。

因为当时父亲的登台成绩还没有下来,我这个一直做最坏打算的人,第一次希望上帝能创造奇迹。我也看到过很多患者和家属的故事,其中有一些从治疗中恢复过来的患者都有自述,但大多是长期治疗后无法挽救生命的悲伤和无力。

直到爸爸过来叫我关灯赶紧睡觉,我才放下手机。当我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我的情感系统仿佛被唤醒,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逐渐蔓延,淹没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们的家?显然,我也去了寺庙。我跪在佛前的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家人平安健康。为什么第二天会有这个消息?今天,前一天在寺庙里背诵的“未知的苦难,不信神不信佛”,变成了预言。

我总是喜欢活在当下,不想为未来做长远打算。但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我甚至想到了未来十年我要走的路,只希望能减轻父母的压力。记得那天晚上跟朋友说,我真的很想快点长大,永远不用长大。

第二天一早,父亲带我回外婆家看望她。我其实知道他害怕手术后再也见不到她了。那天在公交车上,我把前一天晚上做的所有计划和发现的关于癌症的信息都告诉了父亲。我想减轻他的压力。女儿长大了,能很好的养活这个家。他所要做的就是全力与癌症抗争。

图片来自网络

爸爸大吃一惊,笑着说:“你为什么先安慰我?我还在想怎么安慰你。”最后,他补充道,“你实际上只有一个计划要做。以前我说你不喜欢收拾房子,但是一说起来就想忘了。如果我退休了,我会帮你收拾。现在你要学会收拾自己……”他的话音刚落。

他总是这样,轻描淡写一切,从来不谈爱情,却总是在我穿盔甲的时候打我的软肋。原来,我做了那么多心理建设,却受不了他。

我们同意不告诉奶奶她的病情。因为爷爷因为这个病去世了,也因为当时医疗技术不发达,生病期间治疗或者手术都特别痛苦,一直是奶奶心里的一块伤疤。

但那天,不知什么原因,奶奶看到爸爸在饭桌上只吃蔬菜不放油,问爸爸为什么。爸爸只说最近胃不太好,奶奶说:“多注意饮食,不要像她爷爷那样晚生病。”

当时怕眼泪掉出来,怕外婆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埋着头一直吃。

奶奶,太晚了.

(三)

菠萝老师下课后回头看,很多事情都是带着征兆发生的。

比如爸爸疫情过去半年,上厕所的频率明显增加,每次都要花很长时间;比如他六月份的时候,一夜又一夜睡不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自己失眠,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肿瘤堵塞,不能排便。

医疗之路也是曲折的。

爸爸其实年初就开始大便出血了,但是一直没告诉我们。3月份去肛肠医院检查。医生只说是息肉,没太在意。直到我妈发现他大便里有血,回忆起奶奶对爷爷病情的描述,她突然害怕起来,于是联系了护士姐姐,带着爸爸去医院检查。

结果出来的时候,我爸在卫生间。医生先叫我老阿姨。老阿姨听了消息,哭着转向我妈说:“我姐夫得了癌症……”

当时我妈觉得受不了。她握着老阿姨的手问:“是良性还是恶性?”

老阿姨只是流泪。“姐姐,癌症不是良性的。”

而那天恰好是我回家的前一天。

结肠镜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判断是中晚期。虽然还是不是好消息,但至少不是最坏的结果。当时我们的治疗面临两个选择:一是我家乡的医院有一位非常有名的胃肠病学教授,他主张先手术,再放化疗;第二,我妈通过朋友联系的上海医院的教授,一般都是先放疗化疗再手术。

毕竟这是我们最亲爱的人的生活,我和妈妈都不敢轻易做决定。我们是在各种数据核对,信任关系,询问患者之后才决定去上海的,因为全国各地看了那么多病例,一定要有更多的经验。

但从那以后,就像赶时间一样。每看到一点点希望,都会破碎。

我们收拾行李的第二天,疫情爆发,我们的家乡处于半封闭状态。我们联系了上海疾控中心,对方说不确定到了会不会被隔离,但是要隔离14天,但是爸爸的时间太宝贵了,我们根本不敢冒这个险。于是我决定求助当地医院,床位已经定好了。市政府下来通知我,全市所有医院除急诊外不再收治新病人,所有医生护士都要进行全面的核酸检测。

当时疫情还在眼前,我们被困在城里,出不去,也没有医院治疗。当时我们只觉得走投无路。结合增强CT结果发现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腹膜,情况不容乐观。我和我妈在网上搜了一下,治愈率很小,除非出现奇迹。

那一晚,可能是我二十年来最糟糕的一晚。躺在卧室里,听见妈妈在客厅哭着对爸爸说:“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却感觉胸口一紧。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的精神状态可能会崩溃。我拼命想哭,发泄自己。可是,原来人在痛苦到极点的时候,真的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我只好睁大眼睛直到天亮。

图片来自网络

突然想起辛弃疾的一句话“少年不知愁,爱上故事。爱上更高层次的,为赋新词表示悲哀。现在知道了悲伤的滋味,想说说。我想说我还在休息,但这是一个凉爽的秋天。”

那天晚上似乎是一个转折点。我们从未放弃过各种方法。终于,大势已去。随着疫情逐渐减缓和与医生治疗方案的沟通,我们终于让父亲住进了医院,先开始化疗,等到肿瘤缩小,再找医生做手术。

我还记得我父亲的主治放射科医生告诉我母亲,我父亲的家族性癌症可能对化疗不敏感,如果肿瘤不能缩小,很可能就不做手术了。如果不能做手术,就意味着只有半年到一年的寿命。对于当时刚看到光的我们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妈不敢告诉我爸,在我面前流泪,对我说:“姑娘,我真的好怕。我觉得我以前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先人一步,但是我觉得我爸爸病了,我看不到方向。”

我知道我不能在父母面前哭或者崩溃,一个家庭必须有一个支撑,所以我一直在用自己的直肠癌的论文,用专业的知识告诉他们,即使不能做手术,目前学术界也有癌症与癌症并存的观点,我也不能保证癌症在未来会像人的慢性病一样,通过吃药控制可以长期存活。

但说实话,我心里没底。父母不在的时候,我经常躲在被子里哭着给朋友打电话。然后我抹着眼泪继续和父母打。

但是生活就是这样。很难关机。爸爸后来做了基因检测匹配靶向药物,发现不是遗传性癌症;化疗两个疗程后,医生说可以准备手术了。于是,在我要回学校的前一天,父亲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幕,只有我的一个直系亲属在我父亲身边。因为术前要麻醉,我陪着父亲进了手术准备室。护士让我爸先称一下体重,换双鞋。麻醉师递给我一叠手术知情同意书,示意我签字。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真的是一个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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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成长的标志太残忍了,是给自己的近亲签手术同意书。我签字的时候,父亲已经进手术室了。我看着空荡荡的手术准备室,心里空荡荡的。

原来人生一次次分开。

(四)

手术很成功,但恢复过程很困难。吃不下饭,然后腹腔轻微感染。有时候爸爸太痛苦了,我只好靠吗啡冷静。爸爸康复时,我已经回到学校了。离开家的那天,坐在高铁上,第一次深深体会到“父母在,不远行”的感觉。

每次上课知道有什么对治疗有用的信息,我都会第一时间和爸爸视频,让他开心起来。好在他也在稳步恢复,为下一阶段化疗做准备。印象最深的是邀请我北大妹子的那个班。姐姐也是直肠癌患者,所以在听她的故事期间,我基本上处于无法控制的流泪状态,只好默默戴上口罩。下课后给父亲打电话,因为虽然之前看过治愈的病例,但总觉得距离太远,但这次我活着站在我面前,一下子给了我信心和勇气。

其实回顾这段艰难的时光,并不是完全没有光明。我和我妈在住不了医院接受不了治疗的日子里,每天都跑去和我爸聊天。家人的相互扶持,可能是这几天我们抗拒的最大动力。

也有朋友愿意听我在电话里哭,愿意帮我联系医生,在这个艰难时刻给我安慰的人,也将成为以后支持我的力量。

还记得疫情期间,《人物》杂志发的一个推送里写了一段话。“它们是一种普遍的艰难,一种隐藏在柔软海滩中的尖锐的砾石,这是不可避免的,但它将永远超越。”

虽然不知道这条艰难的路要走多久,但我还是想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你总会克服的。

今天回顾这艰难的2020年,我会觉得,艰难或许是人生的背景,但爱情和陪伴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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